多边贸易谈判走向与中国对策
作者：工业和信息化部国际经济技术合作中心 郑学党
一、WTO在全球经济治理中的地位与作用
作为世界最重要的多边贸易体制，WTO建立了全球贸易规则价值体系。目前，WTO成员涵盖98%的全球经贸活动，这充分体现其对全球经贸关系的重要性。WTO为成员监督贸易规则实践提供了一个平台，同时以互信方式透过对话机制甚至争端解决机制来解决争议，21年来，WTO处理贸易争端案件达到500多件。WTO也是世界唯一一个可以为发展中国家或者不发达国家提供公平参与全球贸易议题讨论的平台。WTO成立时有75个创始成员，截至2015年底有162个成员，其中117个是发展中国家或单独关税区。自成立以来，有34个新成员加入WTO，大部分为发展中成员和不发达成员。诸多国家加入WTO，充分表明其对WTO在全球经济治理中的地位和作用的充分肯定。 考虑到多哈回合谈判进展缓慢，近年来WTO成员转而诉求其他框架协议或创新谈判途径，在货物贸易相关议题方面主要有三大成就：一是将《贸易便利化协议》纳入WTO规则体系，成为多哈回合谈判启动以来取得的最大突破。作为2013年底WTO成员签署的“巴利一揽子协议”中的一部分，《贸易便利化协议》旨在加速全球贸易，维护全球经济治理。二是信息技术协议（ITA）扩大产品范围谈判成功，是WTO的一项重要关税减让，更是全球电子信息产业发展、实现信息技术产品贸易自由化的必然选择。201项获得减免关税的ITA产品，每年贸易总值将高达1.3兆美元。三是环境产品协议（EGA）谈判。该谈判以54项环境产品为基础，在WTO框架下进一步探讨实现环境产品自由化的各种机会，其最终成果将通过最惠国待遇（MFN）原则惠及所有WTO成员。在其他领域如服务贸易领域，服务贸易协议（TiSA）谈判进入实质阶段。TiSA皆在成员内部建立反映21世纪贸易需求的市场准入、贸易和监管规则及争端解决机制，被认为可能是未来20年最有可能改善和扩展服务贸易的机会。目前，TiSA已进行了16轮谈判，谈判路径更加清晰。上述有关WTO规则机制内的信息技术产品、环境产品和服务贸易协议的谈判成果或正在进行，皆表明WTO成员一直在为多边贸易体制寻求突破而取得的成果。
二、多哈回合前景及中国对策
1.多哈回合前景
2015年12月15日-19日，WTO第10届部长会议在肯尼亚内罗毕召开，农业议题取得重大突破。WTO成员同意取消农产品出口补贴，其中，发达国家承诺立即取消出口补贴，发展中国家则在2018年前取消补贴，这被WTO秘书长Robert Azevedo称为誉为WTO20年来“在农业上最显著的成果”。但是，就整体而言，诸方就是否继续多哈回合谈判仍无法达成共识，两大阵营更加明显，一是美国、欧盟和日本等发达国家呼吁应结束多哈回合谈判，认为多哈发展议程（Doha Development Agreements，DDA）已经无法产生任何实质成果，应该以新谈判机制取代停滞不前的多哈回合谈判；二是印度、中国等发展中国家支持继续就多哈发展议程所有议题进行谈判，这些国家认为，如果将发达国家所提出的新兴议题如电子商务、投资等新兴议题纳入多哈回合谈判架构中，则将降低原DDA议题重要性。内罗毕部长宣言内容也承认，WTO成员对多哈回合谈判的前景走向存在分歧，尽管部长们对多哈发展议程进展感到欣慰，但仍无法在所有协商领域中达成共识，包括农业和非农业市场连接、服务以及渔业补贴等规定。可见，多哈回合前景并不乐观。
2.中国对策
当前，多边贸易体制无法达成共识情况，中国应该坚持走两条路线：一是主动推进双边或多边FTA建设。构建“立足周边、辐射‘一带一路’、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这是中国未来自由贸易战略推进的主体思路和目标，同时也为中国自贸区建设勾勒出一条清晰的战略路径。FTA区域范围和内容的逐渐扩大，中国开放型经济水平势必进入“深度一体化”阶段，也逐渐将由国际规则规制的“被动接受者”向“主动参与者和主导者”转变，通过FTA等区域经济合作模式渐进推动多边贸易体制发展。二是维护多边贸易体制，积极推动多哈回合谈判。尽管多年来多哈回合谈判未能取得更多进展，但WTO第10届部长会议关于农业出口补贴上取得共识，这再次凸显出多边贸易体制在全球经济治理中的地位和作用，是多边贸易体制的重大突破。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一员，中国始终是多哈回合谈判的积极参与者和支持者，并且一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未来中国应将继续秉承“合作对话、互利共赢”原则，积极推动多哈回合谈判，以尽早实现突破。
三、中国引领诸边谈判前景
新一轮国际贸易、投资规则重构，事关世界经济发展和全球经济治理体系。一个国家或地区是否可以在国际贸易规则中拥有主导权和制定权，取决于该国或地区政治和经济的综合实力，尤其经贸大国引领诸边谈判中发挥着关键甚至决定性作用。美国之所以在推动对自身经贸发展关系密切的协定中不遗余力，一直在为改造全球贸易架构而开展各种大型区域性(经贸)协定谈判，美国作为TISA这一诸边协定的发起方和主导方，关键就是其强大的综合国力。
2015年，全球综合国力排名中，中国仅次于美国、俄罗斯位居世界第三位，经济总量稳居世界第二位。在全球出口值出现近年来少有的大幅度下跌态势下，中国货物贸易进出口总值为24.59万亿元人民币，虽然较2014年下降了7%，但保持了全球货物贸易第一大国的地位，出口表现明显好于同期全球主要经济体。中国经济更加深度融入世界经济，对外贸易发展也随着全球经济低速增长进入“新常态”发展阶段。中国在亚洲甚至世界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经济上的共赢将有助于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无论WTO框架下的多边谈判进展多么艰难，中国一方面在坚定支持多边贸易体制同时，另一方面还要谋求在全球经济治理中与本国身份相适应的地位。通过WTO框架寻找诸边合作途径，以更主动心态地参与区域经济合作及国际经贸规则制定，可见，中国引领诸边谈判前景十分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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